她调整摄像，照向玲琅的货架，解释：“还没到楼下呢。我在买营养，想到晋维哥应该还没吃饭，就打电话问问你要什么样的。”

        语气、动作、眼神。

当床睡了一晚，或者几晚。

        实验室里制冷开得很大，季曈阳上还带着夏日的热气，她说着“早上好”从他边经过，额角铺了一层薄汗，像一株盛开的植物蒸腾出繁荣的生命力。

        好贴心的妹，常晋维感动地肚子咕咕叫。他大手一挥，豪迈：“从这到那都拿了，记在实验室账上，王争给报销。”

        这话说得有些冒犯，但季曈阳没放在心上，她笑着和店长了别，回复得很认真：“我认为讲价也是一种小规模的谈判。况且交本就是快速获取信息的一种方式，信息就是资源，谈判能够决定你能以多高的效益获取它们。这样很有意思啊，晋维哥也很爱聊天，你应该会理解我的意思吧？”

        “你还会讲价啊，季家也有这种需求吗？”常晋维惊到，言下之意是你们这种钱多的人上人竟然还会生活的。

        季曈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走到常晋维前，俯撑住他的座椅扶手和他平视，平静地陈述自己的要求：“我们需要现在去安全隔离室找季风来，这件事他必须知情。”

        她接着抛出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而且那里监严密，难以安装窃听设备——在我哥哥还没离开那里之前，它是我们能接到的，讨论这件事最安全的地方。”

        话虽如此，常晋维倒是很明显听出来她没那个意愿，但他也没感到被敷衍。

        带小孩哪里麻烦了，这不是好得很嘛。

        在切断视频前，季曈阳留下一句“我上到实验室，等会有重要的事需要当面谈”。

        完全说不过她。常晋维咂咂嘴，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去指挥，甚至你还有可能在战场上指挥你哥。”

        常晋维一边刮胡子一边从视频里看季曈阳熟络地和店长砍价，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搞定了下单、报销、送货几个程。

        是了，常晋维肯定了自己的第六感，不在季风来边的季曈阳眼神更尖锐，气势也更盛气凌人一点。她不再假装客气，而是完全展出摄人的锋芒。

        常晋维暗骂自己满脑子废料，摇摇将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脑海，坐回工位上，假装平静地问：“刚才说的是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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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的工作狂为季风来的药物安全保障，季曈阳十分放心。

        他无端想起那通在X星的视频通话，季风来没开的摄像和低哑的嗓音和她有关吗？

        他自己倒是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实验推得顺利的时候几天不吃饭或者补都是常有的事。以前只有在每月采集血样的那一天靠季风来的顺手投喂完成难得一次的规律进食，现在总不能继续让人妹妹来照顾自己。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常晋维鼻尖嗅到她衣物香氛的味，心底冒出一种直觉。他跟在季曈阳后，看她指挥搬运机人把成箱的营养摆到冰柜里，细细地和记忆中的形象对比。

        疯了，人家两人是兄妹啊。

        完全得的社交怪物。

        季曈阳“扑哧”一声笑出来，给他捧场：“好主意，或许我应该申请双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