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不了那么多，决定把自己的菜分到赵多盘子上。事是赵多惹出来的，也该由赵多替她分担。大小姐真那么了。

        何止是不太好，按赵多和阿姨吵架的架势，她没有炸了学校，那全校的人都该给赵多磕。

        郑楠在赵多吵闹时想和赵多划清界限的心，是真的。一听阿姨问起她们的关系，她想脱口而出说她们不认识的心，也是真的。要不是有窗隔开，她多担心她要是说，阿姨下一秒就会抄起大勺子打在她的上，要么就是克扣她的菜量。但尽心里怵得不行，郑楠还是微弱地说：“是……是……”

        赵多死咬着，肩膀耸动，但她很快笑不出来了。

        “我要啊！”赵多也不遮掩，很直白地承认，“阿姨，多给我一块大排啦！”

        “放屁！”赵多拳砸在玻璃窗上，砰砰作响，“阿姨我和你说你不要看不起小姑娘！小姑娘也有胃口大的！我的胃口一点也不输给男的我和你说，吃肉补，男孩在长，我也在长啊！”

        食堂阿姨眼神不善，白她一眼，“一个小姑娘，要吃那么多吗？”

        蒋洄也在队伍里，和赵迪伟小言哥一起。她从他边走过，没给他一个眼神――赵多现在只沉浸于自己的悲伤愤怒里，没有顾及周围有谁，也本没看到蒋洄在队伍里。

        大小姐站在赵迪伟后，嘴只是微抿，不像其他人那般放肆大笑。她目光犀利，越过赵迪伟，直看向赵多。赵多被看得心虚，不敢再笑，赶紧低看书，假装没看到大小姐的眼神。

        她一面把她吃不下的素菜全都分到赵多盘子里，还分了一点给郑楠，赵多知她吃不下，也没拒绝。大小姐一面开口：“赵迪伟那个傻狗今天说的那件事，和你们没关系吧？”

        食堂阿姨本来嫌赵多吵，想撂下大勺子找食堂负责人去，一听这话，阿姨又气又笑。

        “哦，那也给你多点。”

        上午的课程结束，三个女孩结伴去食堂。食堂打饭口排起长队，她们排在队里。轮到赵多，她比划手指，一口气点了三个肉菜，食堂阿姨把菜打到她盘子里，赵多一看，她不干了。

        “你这个小姑娘，我真是一次见。好了好了，服了你了，给你打，给你打！”阿姨没奈何地笑着，从一堆肉菜里挖了一大勺，丢到赵多的盘子里，还说一句，“大排价格按块算的，多给你你要多付钱，你要不要？”

        意外的是阿姨居然这么好说话，给郑楠打的菜比平常多出一倍。阿姨边给她打，边说：“你们现在的小姑娘，脾气真差，让你朋友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她以为大小姐落座时就会问她们昨天发生了什么。谁知大小姐很沉得住气，一上午都没有过问，和她们一起认真听课。

        谁知，那阿姨手起勺落，一堆厚厚的素菜就落到大小姐的盘子上。大小姐端着盘子离开队伍，看着那堆快赶上小山一般的素菜沉默。

        郑楠看着盘子里丰满的一堆菜，连声谢，也算是托赵多的福，她离开前同阿姨解释：“阿姨，抱歉啦，我朋友她今天心情不太好。”

眼神能发光束，蒋洄现在大概已经用眼神穿赵迪伟十七八遍。

        “什么歧视，你有病啊？”阿姨骂，“小姑娘哪有吃那么多的，你吃不了那么多，到时候浪费粮食！”

        “小姑娘怎么啦？”赵多更气，郑楠不想她和食堂阿姨起冲突，拉她一下，赵多不肯，抽开手，“阿姨，你看不起小姑娘啊？你别歧视！”

        赵多声量高，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郑楠和大小姐捂着脸，两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虽说她们关系不错，这时候也是真的想和赵多划清界限，不太想表现得和赵多认识。

        “阿姨你自己也是，”赵多毫不顾忌喊，“你也要对自己好点，平常要多注意给自己补！”

        赵多一离开，郑楠战战兢兢上去，点了两个菜。阿姨给她打菜时问：“你和刚刚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一起的？”

        “阿姨！”她气愤地打了一下食堂的窗，后的两个人都吓了一，打饭阿姨也吓了一，“怎么我的菜量这么少？刚刚我前面的那个男孩，他那盘菜的分量就很多！”

        “不对，”赵多一顿，说，“他们男孩子每个月又不用血，女孩要，阿姨，我们女孩比男孩更需要补啊！”

        放弃减，在暴走状态的赵多忘记了平日里的羞怯，完全像一匹脱缰的野，不遵守平常遵守的一点秩序。离开打饭窗口，她扬得高高的，像是一个骄傲的战士，一点都不在乎周遭人的眼光――她是完全忘记有人在看。

        她们在前面耽误了不少时间，郑楠怕后面的人抱怨，端起盘子赶紧走。轮到大小姐，前面发生了什么，她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一上前就撇清和前面人的关系，“阿姨，我同她们不是一伙的，我不要那么多，素的素的，我要那个那个。”

        说的是“你们”，但大小姐直看向赵多，仿佛已经很笃定那事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