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修

        贺han春听到谢梓的提问，只觉后颈一阵发麻，笑意未散的嘴角抽了抽。他看了一眼她，又低tou看看脚边的血泊，最后狠心抬起脚，把意大利小羊pi鞋踩到血中，碾了又碾。

        "我不知dao。"他像是咽气时被噎住一般，脸色发绿。

        "是不知dao还是不想说？"

        谢梓拿起茶几上的一张合照，目光落在照片被贴纸遮住的一角。那是她和贺han春、谢池的合影，贺han春特意用一枚托ma斯小火车的贴纸贴住了谢池的脸。

        贴纸早已泛黄，照片拍摄于贺han春十四岁生日，谢梓穿着nen黄色百褶裙坐在沙发中间，两个男孩一左一右。贺han春挨着她坐，搂住她的手，谢池安静地站在她左边，他穿着浅蓝条纹衬衫看起来百褶裙的色调倒相得益彰，如果忽略少年攥到发白的指关节，一切都是何其岁月静好。

        "我......"

        "――你还ting喜欢这张照片。"谢梓慢悠悠地打断贺han春的迟疑，"看来你还是在意谢池啊。"

        这张照片还有一个特别之chu1――这是唯一一张谢池站着的照片。拍这张之前谢池还姓周，是谢家的园丁，没资格入镜。拍照时谢梓本想让他坐下，但贺han春因生日闹脾气不愿同框，最终妥协让谢池站在一旁。后来随着谢池给贺han春补课，两人的关系才逐渐缓和。

        “……不是，没有。”贺han春低垂着tou，用孩子般ruan糯的语气辩解。但对上谢梓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他肩tou一松，干笑了一声，物证就在眼前，索xing放弃了挣扎。那笑意挂在他的脸上，显得别扭――他既对谢池“鸠占鹊巢”不满，又放不下少年时的情谊。

        谢梓看穿他的矛盾心思，反而觉得好笑。这个能在血雨腥风中执掌"如梦令"的少年，在她面前倒是不装。若不是剁人手指的刀还血淋淋摆在桌上，简直像回到了十六岁。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她用哄人的语气问dao，"谢池到底和爷爷的死有没有关系？"

        黄昏的光透过纱质窗帘照在谢梓脸上，贺han春眯起眼睛，hou结gun动。

        空气里的凝滞，在被突如其来的声打破。

        吱嘎――

        谢梓刚进来的大门被推开，血腥味裹着雪松香席卷而来，烛光映出来人脸颊，看不出任何神色。

        是谢池。

        他shen后跟着满tou大汗的经理："老板，谢先生非要闯进来......"

        贺han春恢复冷淡的表情，眼神中透着不耐。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语气慢慢拖长：“下去吧。”经理在他语调和目光的双重压迫下，读出了“找死”的意味，灰溜溜退出了房间。

        谢池却无视小男孩，直勾勾凝视谢梓，恭敬说dao："消息有疑问可以直接问我。今早董事会您缺席，我改到明天下午，麻烦出席。"

        语气平静得仿佛商业帝国掌舵者只是个回报行程的秘书。说完便留下笔ting背影离去。

        谢梓转tou与贺han春对视，歪着tou笑，："你给他开的权限倒ting高。"她起shen，顺手将贴纸从照片上撕下，拍拍男孩肩膀，"以后别这么血腥了，血味好难闻，下次请我吃饭。"尾音随着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贺han春捡起贴纸，又看看照片，xiong间gun出一声叹息，最后把贴纸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