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秦相多年,秦歌已经能够熟练提取关键信息,自动屏蔽无理废话。
“现在的小夫妻都恩爱的嘞,”桌上一位抹着红的中年女士突然说,“当着大家面还要说悄悄话的。”
Landon捧着一沓文件,显得有些为难:“周总让我去书房找他签字。”
这一桌坐的都是周家的亲戚,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座位空着。大家放松地闲谈起来,秦颂也放了只耳朵懒懒听着。
同辈人顿时忙起别的事,只有几个长辈笑起来。
谈笑间,边的男人却越靠越近。她正犹豫着是否要出声提醒,小却传来的力度。慌乱地看了眼微微倾斜的男人,她震惊之余,赶紧往旁边移了移,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
他从鼻腔中“哼”了一声:“老二还稍微有点良心,知偶尔来问候一下,你大姐真真是个白眼狼,变成丹麦人就看不起国内爹了。”
氛围都烘托到这里了,秦颂的预感越发强烈,她已经能够八九不离十地推测出下一个说话的人是谁,以及她想说什么了。
“是是”席上有小辈赶紧附和。
“公众场合,你注意点。”
“好的,那我在客厅等周总。”
周父正哄着卓卓玩,遥遥看了他们一眼,不疾不徐地发话:“父母感情甜蜜,对孩子来说是好事。”
秦颂气得抿,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己能以一等学位毕业,她每学期都向老秦汇报成绩。
Landon微微颔首,谦逊地说:“谢谢太太的夸奖,是周总谬赞了,我会继续保持的。”
她也很喜欢平面模特的工作,虽然有点费发。由于品牌特色,模特的发色要求与服装主色调一致。为了呈现出最佳的拍摄效果,她拒绝了假发的提议。小果也劝她不要再去漂发,私自变换发色对其他拍摄的试镜是不利的。但秦歌觉得无所谓,一是她基本上只接何女士品牌的活,二是她和秦畅一样,也喜欢五颜六色的发,趁着没进公司最后染几次,也算圆了青春年华的一份心愿。
周明庭抱着卓卓走到客厅,发觉秦颂在抿着嘴笑,旁边的Landon则神色严肃。两人神情的鲜明反差让他不由得玩味地挑起眉。
她现在的生活平实坚定,忙着学习,忙着赚钱。
既然他也支持自己不必表演一位所谓的贤妻良母,秦颂便也放宽了心,保持仪态,端坐在位置上。
“不用,”周明庭拦住妻子,“让我爸抱着就行,你今天穿的是裙子,被小孩弄脏了很麻烦。”
终于到了订婚宴的日子,秦颂这次有任务在,不敢怠慢,早早地准备好了,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姐,你过几天见到那男的,可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事啊!”记起小果的嘱托,秦歌在下车前再三叮嘱姐姐。
“真是替你朋友说的吗?”秦颂笑嘻嘻的,“不会是无中生友吧?”
“不用这么官方哈哈,”秦颂干笑几声,她现在感觉莫名尴尬,“我想问你件事情,这事到今天有段日子了,我给个提示,你看看能记起来吗?”
宾客攒动,秦颂挽着周明庭的胳膊,笑得肌肉发酸,说了一箩筐又一箩筐面话,才把过来打招呼寒暄的生人旧友堪堪应付完毕。回到席位上坐好,秦颂暗暗敲打了几下自己的小,直起来朝周父怀里的卓卓伸出手去。
周明庭不动声色,脸上仍是得的微笑,等这一轮话题基本上过去,他侧过,朝她口型:“听不清。”
“你到底是我亲生的丫,把祖宗基业给亲女儿总比给别人的儿子踏实。你以后招赘,给我生个姓秦的外孙子承欢膝下,别学老大老二,两盆水哗啦啦泼出去,蒸发得干干净净。”
Landon恭恭敬敬地站在沙发旁边,如果他材再魁梧点,只怕要被目击的有心人造谣,最后以讹传讹登上八卦小报,标题为“独家揭秘:惊爆豪门内幕!周太密恋帅气保镖,宅家仍需贴伺候”。
老秦渐渐不再提起那个远房堂弟。
“Landon!”看见老熟人走进客厅,秦颂赶忙招呼他,“快过来坐。”
秦歌懒得理会,摆摆手,也不回地走进拍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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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有这个心,也行。”某个假期,老秦在花园里照料龙兰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晚一会儿没事的。”秦颂见他眼下的乌青比往日更深了些,心周明庭真是位合格的资本家,在家剥削妻子的肉,在公司剥削员工的剩余价值。“他也不在书房,正给卓卓换衣服呢,上就出来了。”
宴会厅内,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每一颗水晶都经过匠人的心雕琢,晶莹剔透地闪着光芒。光线在成串的水晶上不断反和折,将整个场地照耀得如梦如幻。满厅的鲜花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勾得人心飘飘然。
秦颂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Landon,周总回来常常夸你记忆力好,交代你办事情从来不用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