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眼尾那颗红痣太有标志了,以至于林清欢一眼就认出了他。
“裴渡……”哥哥。
她追不上他,她的呼开始变得急促,心脏开始狂,鼓在砰砰作响,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别走,别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裴渡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明明已经可以忍受其他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可唯独裴渡,唯有他,他明明什么都知的。
“欢欢,回来!”
如今一个看着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一个阴郁沉闷不见真容。
林清欢很想碰他,想确认眼前人是否真实存在,最后却只是徒劳地握紧了拳。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和裴渡长大的样子,他们小时候都是大人们口中的美人胚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裴渡克制着自己不去扶住她,替她顺气的动作,只生地询问她。
“都先坐吧。”
,林清欢心猛然加速,连呼都不畅起来,甚至没有甩开林父的手。
林清欢被裴渡不耐烦的态度刺激到,她昂起,鸦黑的眸中满是被背叛后的愤怒。
裴渡甩下这句话便转离开,他不敢看林清欢的表情,脚步也变得有些踉跄,明明如此伤人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他的心却被扎了个千疮百孔。
“是。”
?s i mi sh u w u .com
“什么事?”
但她经常在梦中分不清,那颗小小的痣到底是她的一个执念还是她的太阳。
他生得将视线转向林父,他害怕哪怕再多一秒的对视自己就会动摇。
“为什么?”
她的眼睛依然像多年前那样黑漆漆的、亮晶晶的,她就那样望着自己,熟悉的草莓味萦绕在他鼻尖。
直到男人切实的声音传来,林清欢才回过神来,挣开林父的手,朝男人近两步,想更加仔细看清那人的面容。
“不了,林叔叔,我昨天刚回国,等下还需要去公司。这是当年两家写的婚书,我的这份就交给您一起理了吧,麻烦了。”
阳光打在她白的脸庞上,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可爱的绒和肤下青紫的血。
裴渡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眼笑意地看着眼前依然比自己矮一个的林清欢,她微微扬着看着自己。
裴渡听到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没有停下,反而加大自己的步伐往前走,直到听到她剧烈的呼声,终是停下了脚步,回等她走近。
婚书?什么意思?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裴渡已经和林父告别,朝着门外走去,望着男人的背影,她本能地追了上去。
眼前开始阵阵发黑,她甚至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的梦该醒了。
哥哥两字她没叫出声,两人已经超过十五年没见过了,那样亲密的字眼已经很难从现在的林清欢口中说出。
裴渡淡漠的神情和简短的话语无一不在向林清欢证明她自己有多可笑,可她不服,她就是想要个结果,哪怕是苦果,亦是果。
“林叔叔,我今天来的目的已经和您说过了。”
林父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心中也泛上苦涩,只是自己亏欠女儿太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
“好久不见,林清欢。”
林清欢对林父的话恍若未闻,只是追逐着那个背影,恍惚间回到了四岁的那个下午,她也是这样,看着裴渡的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裴渡,你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和我退婚吗?!”
林清欢怔愣在原地,泪水几乎顷刻席卷她的眼眶,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呼都停止了。
林清欢几乎是跑向裴渡的,着气停在他面前,苍白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人是被她留下了,她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裴渡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有失而复得的庆幸,更多的还是幸福转瞬即逝的痛苦。
“林清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和一个像幽灵一样的、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结婚?”
男人逆着光朝林清欢看来,深秋的阳光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让她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自己的梦境。
“小清?”
林清欢正准备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听到裴渡的话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