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你知吗，有时你会让我想到以前的自己，苦大仇深的样子。”

        “要紧吗？”

        “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他没半点犹豫地把这话说了出口。

        任子铮不会在人前话里有话，伤春悲秋。所以他难得这样了，必定会引得边人接着关心他一句：“跟我说说吧，反正我也快走了。”

        “后来被我女朋友调理好了。”

        然而他释放完后，边的男孩却拧眉想了片刻，然后面理解地对他缓缓来：“凯尔，我觉得吧，人生在世，就活这么一趟，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发生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在苦短的人生中碰到点甜，那既然碰到了，为什么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家里有点事，我得走了。”确定完路线，他迅速起，收了东西。

        挂了电话，他立刻打开地图输入一个地址。紧锁的眉宇投下的阴影，将他的眼眸淹没，叫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惊慌。

        他想得入神，外加四周喧闹，没听见被他面朝下撂在吧台上的手机正在狂响。

        她真的很可爱。她说知自己打扮一下还是可爱的，可是在任子铮看来，她明明每时每刻都很可爱，无论是在清晨的阳光下发素脸地弹琴时，还是像现在这样蜕变成华丽的天鹅时。她自己好像不清楚这点。

        于是，旁人会看到，他的双目骤然一沉，神色随着通话的进行，从平常，变得凝重。

        “你赶紧去纽约吧，算我求你。”任子铮也笑了，摇了摇，不再看他。

        他赶紧拨回了电话，那边也秒接。

        任子铮对于海莉来说已是故人。她会突然联系他，只能是为了一件事。

        他知同事为了传说中的女朋友，放着康庄大不走非要去过独木桥的光荣事迹，因为二人年龄相仿，私下多聊过两句。

        等他终于注意到手机正不停闪光，将其翻过来时，对方已经挂断。

        果然，同事抿了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电视上播放的电影已经进入尾声。任子铮再次抬，电视里，那位走上了绝路的内阁长凝望着一家人曾经的照片，默默不语。

揪着自己稚的一双翅膀，着实可爱。

        “后来呢？”他没抬，幽幽问了句。并不是有多好奇，只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任子铮捡起他的光剑，临要走了，像是又想起什么，回过仓促地招呼了句：“亚历克斯，你去纽约之前，咱们再单独喝一杯。”

        他会开这个口，就不怕别人的关心。

        这个醉生梦死的夜晚，各式服装是人们的伪装，所有人都躲在其下放纵。

        说着，他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吞下：“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记了很久，‘很多事情就是你的一念之差。放过自己，跟自己和解，是最重要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懂什么啊？任子铮心想。

        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孩微笑点，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吧。

        来电显示是“海莉”。

        他知，但是他不理解，或者说，他不敢去理解。

        任子铮愣住了。他对鸡汤没有准备。

        他很想采访采访这位同事，问问他为了爱不顾一切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不过他现在太清醒了，问不出口。

        他眉宇微蹙，有些不领情的语气说：“让我猜一下，你女朋友跟你说的？”

        “……你有给她喝点水吗？……我上到，你电话保持畅通。”

        她的可爱，注定不会，也不能和他有关系。

        对此答案，任子铮毫不意外，撇嘴轻笑了一下。

        任子铮也想放纵，哪怕只是把压在他心上的秘密抖一点出来，让他缓一缓也好。

        任子铮的瞳仁微微亮了那么一秒。

        只说到这步，对他便已足够。只是一句没没尾的释放，他不指望能从别人那儿得到什么心灵藉，什么金玉良言，他只是想口气。

        “啪”一声响，亮着光的屏幕被翻转过来拍上了冰冷的花岗岩台面。任子铮像是都忘了边还坐着个饮酒的人一样，长叹一声，重重垂下，额也差点跟着砸上那台面。

        他垂气时，耳侧冷不丁传来这么一句。许是几口酒下肚，一些话变得可以说了。

        倘若我说出那个人作为我妹妹的份，你还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这番话吗？

        任子铮摇了摇，尽他的神色看上去却不然。

        “行，开车小心。”男孩没有多问。

        “真有意思，人们为了爱出的事情。”他突然这样感慨，“为了爱疯狂，为了爱改变自己，为了爱放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