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侒放下手中的书,漫不经心的觑了她一眼,天气渐热,裙衫都变的轻薄,她今日穿了一件荼白圆领窄袖短衫,因方才锄草,袖子被高高挽起,一双雪臂紧贴在手中的木托上,她规规矩矩立在一侧,脸上平平静静,不见一丝笑意。
时婳了然,又去倒了一杯端来,这次他连喝都没喝,骨节分明的长指贴在茶盏璧上摩挲两下,连眼都不曾抬,就:凉了。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辩口利的他看出她眼中的狡黠,轻讽。
我错了她像是错了事的小孩子,垂下,两手扯着袖口,语气有些可怜兮兮。
没由来的心烦意乱,他挥手示意她出去。
他不经意间抬眸看到地上的这双影子,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月,他竟然已经习惯了她在侧,突然就从心中涌出一个念,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哦?陆时侒转回顾她,第一次见她如此低声下气的认错,错哪儿?
方才和别人还有说有笑,到他跟前就苦大仇深了。
他也轻笑一声,呵,那既如此,这三杯你都喝了罢。
她走到书案旁把茶盏搁好,低声:二爷,请喝茶。
我不该自作聪明,倒了三杯茶。
喝完之后,时婳以为会迎来新一轮的刁难,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研墨罢。
她只好放下木托,举起茶盏一杯又一杯的喝完,等到第三杯的时候,她停住了手,这只茶盏是陆时侒专用的,她想着是不是把这个茶盏里的茶水倒进另外的茶盏里。
二爷人有三急,她憋的小脸通红,细细的又喊他,想让他网开一面,这种惩罚方式,她真的受不住!
憋着。
陆时侒见她不动,促:继续喝。
他坐着写字,她站着研墨,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上,在地板上映出一剪影。
是时婳应下,走过来要把茶杯端到木托上,被陆时侒挥手打断,就在这儿喝。
快去罢,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把三杯茶都端到桌上,陆时侒挑起俊眉睇她,似乎是要发作不满。
错哪儿了?错就错在她把他当成活菩萨,方才还信誓坦坦认为他人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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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傻充愣,只当是听不懂他的挖苦,甜甜一笑,都是二爷教的好。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的。
他端起茶盏,垂眼喝了一口,随手又放在桌上,了。
时婳端着第二杯茶水回到小茶室,她知他就是故意找茬!她特地又拿了两只茶盏,依次倒了三杯,热一些,凉一些,还有不热不凉的三杯茶端进了书房。
时婳及时陪上笑脸,柔声细语:婳儿蠢笨,忖度不了二爷的喜好,特地倒了三杯,您尝尝,若是还不满意,我再去倒。
地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影子,看上去很是孤孤零零。
这并不是陆时侒想要听到的答案,他真正想听的,是她能真心诚意认识到自己不该上赶着去通房丫鬟。
很快他便摇摇,他到底在想什么?莫名其妙!
时婳送桃枝出了门,去沏了一壶西湖龙井,倒在陆时侒惯用的汝窑天青釉茶盏里,端着到了书房。
喝就喝!反正他家大业大,不就一只茶盏吗?
又怎么了?陆时侒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
时婳方才喝了三杯茶水,现在只想去如厕,但她刚刚请示陆时侒,他却摇了摇!
我想去方便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