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低声:“我上中了一种怪异的蛊虫,凡碰我肌肤之人皆会被影响心智…如今,我已害人无数了。有人指点我,说太初峰的心法可压制蛊虫…我便来了。”
旁边的罗怀拐拐她:“快,快说谢谢师父…”
罗怀默默腹诽,这太初峰掌门说话也太直接了。这多伤人心…
梁曼呆住了,她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转变的这么快。她本来都已经好准备,要是对方盘问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问单湛的下落的话她该怎么回答。
罗怀年纪最小,资历也最浅。往日里各位师兄师叔们下山历练都很少会带上他。除了平日里常留在派内朝夕相的几位师兄师姐以外,他最亲近的就是师父了。
云凌没有说话。
太好了,他还以为师父已经下山去了呢!
他拢拢衣领压好帽子。罗怀望着山下黑压压的一片,心里微微有些打怵。
张望安注意到罗怀过来了,他起拍了拍:“走吧。”
梁曼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伸手把冻僵的嘴巴了,紧接着慢慢从椅子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梁曼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她想起了自己憋着一口气是咬着牙爬这座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曼反应过来。她站起好好拍拍衣服打算隆重地再行个拜师礼。
罗怀弯下腰想把她搀起来:“哎呀!姑娘你先起来说话…”
“我实在是,实在是不想再害人了…”
罗怀看着梁曼心想,这个姑娘脸色这么苍白,形又纤瘦地好像能被一阵风给倒了一样。她是靠着多大的毅力才爬上这座雪山的呀。他在旁小声打着圆场:“姑娘,你先起来吧…”
他淡淡:“你可以留下,我也可以教你。”
“但我不收你作徒弟。”
…
梁曼惊异地抬看他。她小心翼翼询问:“掌门的意思是…我能留下吗?…”
梁曼俯在地上对云凌轻声:“我想拜师…”
其实,罗怀是有点害怕自己独自摸黑着风雪下山的。但他当然不能把这事和师父讲,毕竟他过完年就十六了。要知,当年的司宗主在武林大会上得筹也才十六呢。
还好,风已经暂时止住了。
罗怀紧走两步上前,却发现老宗主皱紧眉,神情严肃。
其实,他是张望安最后的一位关门弟子。当年因为司景武功全废,少阳派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本打算颐养天年的师父只好再度出山重任宗主。因此,师父为了能专心理宗内事务也不再收徒了。
无论如何,她这次一定要…
掌门这是想问你,你来山上究竟所为何事啊?”
云凌垂眼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走到梁曼背后,单手在她肩膀以及脊背快速拂过。几瞬之后他将手收回:“骨极差,毫无习武天赋。回去吧。”
还好,梁曼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她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捂热的吊坠:“这是…我义兄给我的信物。我义兄曾告诉我,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可以把它亮出。我听闻,听闻云掌门与我义兄有旧…”
云凌上前。
梁曼固执地跪在地上。她直起,紧紧盯着云凌再次重复:“请云掌门收我入门。”
云凌接过吊坠扫了一眼。
云凌微微颔首。他顺手将吊坠还给她:“好。”
天已经接近全黑了。罗怀跟太初峰的人借了盏灯笼。
云凌却拂袖向外走去:“我不收徒。”
刚踏出门,他便看到了坐在崖边望天出神的师父。
云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