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曼异样的眼光,一旁的司言早就羞恼的红透了脸。明明家人都说好了出门在外谁也不许提这个小名,可偏偏司景今天喝醉了酒,他一点也奈何不了叔叔。
他靠着栏杆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原在别,一般都是中元节去河里放灯,为的是寄托对先人的哀思,或是寺庙为了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这些未尝敌手谁与争锋的少年时光,回想起来仿佛还在眼前。
二十岁。他二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虽然后来大人们已经接受了司言是个男孩的事实,几个孩子却相当不死心。他们一直喊司言为“七妹妹”,指望弟弟喊着喊着就能变成个真妹妹。
酒席后,司景不出所料的趴在栏杆上哇哇大吐。他今日实在是喝的不少。
当时的他,好像刚刚从师父手里接过了少阳派吧。
司景不再劝阻,司言也不吱声。一时间,叔侄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今天便是河神娘娘的诞辰。除了祭神拜庙这些传统活动外,当地也有放河灯祈福的习俗。
几个孩子一起兴奋地连连拍手:“七妹妹,七妹妹!我们要有七妹妹咯!”
司言一愣。他糊地应了声:“嗯。”
一提到自己的生辰,司言的神色有些复杂。他低沉默了许久,轻声:“不过是个普通生辰罢了。二十岁有什么稀奇的,哪能总是告假…再说,我今年的假已用完了。不过就不过了。回再说吧。”
司景也不知在看着天想些什么。突然,他扭:“今年,你是不是正好二十了?”
他想。
那时的他是全天下武林中最瞩目的后起之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年少成名的故事,街巷尾都传着他谈笑间轻取贼寇首级的传说。
看着旁这个褪去青涩开始渐渐崭角的俊逸少年,司景有些恍惚。
司景笑:“还记得那年上元节,我五嫂刚嫁过来。司言那时还很小,路还不会走。我抱着他,五嫂牵着我,我们三个一起去逛庙会。当时小司言穿了一粉色的小棉袄,额上点着个红点,怀里搂着五嫂买给我俩的小风车。别人见了都夸:哇!好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娃呀!我抱着他骄傲的说:这是我们家的七妹妹!”
哪知在听到婴儿嘹亮的啼哭后,稳婆却掀开帘子抱着襁褓大声:“恭喜老爷!咱们家有七公子了!”
弹指太息,浮云几何间,一切却全都随风消散了…
……
司景轻笑:“怎么样,到时候告假回家吧。我也回去,大家同为你好好庆祝庆祝。等再挑个日子去家庙行冠礼,你可就是大人了…”
二楼的台上空空,只剩了叔侄二人。
已经过去七年了。
等吐过之后,司景稍微清醒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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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六合镇靠着秦州河,客商们往来进出全看天意,靠得都是河神娘娘大发慈悲,所以河神是当地百姓最信仰的神灵。
司言在旁给他递茶递巾的伺候,但语中免不了带着些怨怼:“小叔你不能喝酒就别喝!喝多了在人前这样胡言乱语,尽叫人家云掌门给看去了笑话…!”
今日是六合镇当地的河神节。待到傍晚,几人相约一起去河边放灯。
这个时候,酒楼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梁曼和云凌也回去武场观看下午的比试。
因为家里的孩子一直这么叫,七妹妹慢慢就变成了对司言的一个爱称,大人们也跟着一起这么叫了。甚至等司言长大一点和别人过家家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也都一直让他扮女娃,喊他七娘娘。
许多小孩会在灯船的布条上虔诚地写上自己的心愿,祈盼河船顺水漂的时候能被慈悲的河神娘娘看见。
说着说着,司景又叹:“只是可惜呀。那年我从少阳回来,过年在宴席上给大家舞了回剑,就这样被他记挂上了。天天死缠烂打地非要跟着去拜师。唉,‘七妹妹’最后也没变成真妹妹,我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