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幽幽的眸光牢牢钉在她上，沉不语。

        赵锦宁撑着墙从他怀里出来，挪到一箭之地，解释：“昨晚太冷，我睡着了，不知怎么就靠过去了。”

        她能隐忍十一年四月零二十八天，让他交付真心。

        等到那一天，再杀了她，让她也会会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掉的滋味。

        李偃努力平复心神，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杀不死她，若是再被她气死…岂不是白白重活这一世。

        李偃先醒，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又麻又疼，他饧着眼低瞧见自己怀里靠着个姑娘，睡得正香。

        眼神瞬间变成剑芒，一错不错的落在她毫无防备的脸上。

        赵锦宁低，掀起自己下裙，顺着破口，又撕下来一截布料，她解开绑在腹的布条，洒上药粉，重新包扎好。

        她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温的怀抱。

        这会儿他在清醒与混沌当中，思绪全凭多年来的习惯控，大掌揽住她的腰，将她抱的更紧，微拢眼正要入梦，却猛然警醒过来。

        “帮我…换药！”他闭上眼睛，支使她。

        李偃气的双目通红，膛剧烈起伏着，扯的伤口血涌动，他紧抿薄，几乎要把牙咬碎，“你...”

        李偃歇了这一夜，理智回笼，只单单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他倏忽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恨法子。

        李偃睁眼，面前是她递过来的一方手帕。

        赵锦宁深知野犬难驯，不给点好怎么行？她着帕子动作轻柔的给他额前冷汗。

        “哦，”赵锦宁不以为意的往旁边挪了挪，拉过被子，盖住两人，靠着后墙阖上眼睛，“我困了，睡罢。”

        他扬起手，就要扔掉药瓶。

        月沉星淡，天边出鱼肚白，淡青光线顺着纱屉子透进屋内，模模糊糊能看清靠墙坐着两个相依相偎的人。

        他为何不能？

        李偃抬起手，扼住纤细温热的颈，都不用太使劲，他就能掐断她的脖子，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冷。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环在他前的胳膊动了，雅黑的长睫颤了颤，赵锦宁睁开了眼睛。

        他真的很像她之前养的那条白犬，上温，眼睛又凶又亮。

        这辈子，他定要把她欠自己的通通找补回来，真心和命，他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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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深深气，沉声呢喃，“你可知我有多疼…”

        “吧。”

        他不说话，目指气使的盯着她。

        她不知怎的莫名有底气，看着他发怒说狠话，一点儿都不怕，平心静气的告诉他：“你握着的是你的药，要是摔了，你的伤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赵锦宁了发红的手腕，把旁的小药瓶进他手心，“疼的话，可以攥着这个。”

        不过他是还不曾驯化的犬，有着随时冲上来咬她的危险。

        可…真到这一步，他的手却止不住发颤，心还是绞在一起，压不足以平息他的痛恨。

        他的戒心比她还重，等汗净，又一把箍住她的手腕子，恶狠狠的告诫：“你离我远一点…”

        如此便能平忿了。

        李偃蓦然掀开眼，目光似锋利匕首，冷飕飕的冒着寒光，直直刺向她，“你是不是想死？”

        她却全然不顾他的暴怒，指了指他洇红的腹，“你又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