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边坐了许久。

        云凌微微垂看向自己。他的表情隐在暗，晦涩却又模糊不清。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便眯起眼偷看他。

        她还把峰花作小孩看待，她并不真的把他的想法他的情绪放在心上。

        可愣是数了老半天，对方并不动弹。

        沉默喧闹的可怕。

        “…他背弃誓言，竜树不会保佑他。所有村寨的人都会知他的事。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商人了。”

        不知现在是几点了，古代也没有个钟表可看。她只能看着墙上的灯影数着云凌翻了几页书。

        过了许久，对方站起，将烛火灭了。

        后人仍在慢慢继续：“…对不起，那天的我实在过分。不是先前不理会你，还是后来出手伤害你，我都非常不对。但我确实不想你以犯险，亲自饵。毕竟你质特殊…你的计划漏百出，风险极大。但当时我若这样直接说出，你必不会听，只会觉得我在抬杠。”

        “我拒绝了。我和她解释了所有。我说我娘子并没有背叛我，我不需要她帮我。我不想让别人误解我们俩的感情，我更不愿用自己娘子的清誉来换取一条捷径。”

        只是向来直的背脊，此时莫名地透出一丝疲惫。

        渺渺茫茫的熹微晨光中，隐约可见他侧坐在床边的影。

        晦暗沉沉的床帷中，两人的呼清晰可闻。

        梁曼听到一声轻叹。

        云凌拉开被褥，翻上床。梁曼也背过去。

        但对方只是俯过来，给自己掖了掖被角。停了许久，他一动不动。

        而梁曼也没有真

        梁曼终究是沉不住气。她翻过来，嘴还跟着砸吧砸吧哼哼着梦呓。

        电光火石之间，梁曼已在瞬间明了了他未言明的一切。

        梁曼在屋里焦急地等。

        听到脚步往床边来，梁曼背埋在被里一动不动。

        一个眯眼偷看，一个垂首默然。两人静静对视。

        是的。云凌说的对。

        梁曼屏住呼。她竖着耳朵听。

        脚步响起，声音渐行渐远。对方掩上门，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对方轻轻推门进来。

        “…但我恼怒的却并不是此事。我气的，是你还把我作小孩看待，你并不真的把我…”

        梁曼睁大眼睛。她直愣愣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墙面。

        脚步照旧是先来床边。床褥微微下沉，他坐下了。过了会儿，对方伸手扯过被子将她出的脚盖住。

但直至掌灯时分，云凌仍淡定地坐在桌前清闲翻书，丝毫不见有什么心事。

        梁曼瞬间翻上床，熟练地闭眼作熟睡打鼾状。

        “他夫人觉得我可怜。她认为我娘子也背叛了我。她说，可以给我帮忙走人情。”

        寂静片刻，后人对着她的后背低低：“…扎布的事已经了结。我绑了他去竜树下，当着他夫人和他们族长的面问，他到底有没有对别人的娘子起过不轨之心。他不敢撒谎，全都说了。”

        话突兀的停在此。

        直至天蒙蒙亮起，院门才有了动静。

        梁曼只好上床睡觉。她看似早早躺下，实际却在被下煎熬地翻来覆去。

        虽然她喜欢云凌，但她心里只把对方当一个全心只依附自己的没有脾气的附庸。就像现言霸总的小妻一样，霸总不在乎花瓶的想法。男主拼事业，女主的一切都围绕男主转，男主只需要女主无脑爱自己。

        一切都戛然而止，云凌再也没有说话。